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，更没有千秋万世的王朝。曾经叱吒风云，统领网坛多年，拿下公开化年代後最多大满贯冠军的「小威」Serena Williams，在美国时间九月二日的星夜下从网球场上谢幕，结束了将近三十年的辉煌生涯。

对於Serena我们会记得的是什麽？这位从九零年代中期就开始南征北讨的女杰，曾经是世纪末的新世代网球公主、两度连拿四座大满贯的传奇、历史纪录的突破者、场上流行时尚的先锋、争议事件的核心。如今她卸下了这些，成为人妻、人母、妹妹，以及当代名人。我们对她的记忆，包罗万象，有褒有贬，我们也会各自选择她担任的角色去记得她。

Serena曾经说过自己有多个人格角色：在场上她是无情的Serena，为了胜利奋战到底，完全不给对手情面；在场下休闲或是构想服装设计时，她是开朗天真但又很善解人意的Summer；在和亲友派对狂欢时，她是疯狂又爱恶作剧的Megan；而当她感到自己遇到不公不义或是心中燃起地狱之火时，则变成了令人畏惧的Taquanda。多年来，我们看到她在这些角色中转换扮演，也对这些角色有了各自的喜恶。但说到底，这些人格角色的存在只是建构出了Serena这位多采多姿的传奇。若不是父母以及姊妹们的孕育和陪伴，来自贫民窟的Serena大概就不会走到今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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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於Serena的数据和故事，相信大家这几天看了新闻媒体或是其他专栏都会提及。无论是二十三座大满贯单打冠军、奥运金牌、世界球后等成就，一一列举出来确实证明了她的伟大。但Serena的生涯对我而言最让人佩服的，就是那永不屈挠的精神。她曾经在2004年之後陷入低潮，然後在2007年卷土重来，在澳网狠狠给了如日中天的Maria Sharapova惨痛教训；她在2010年曾经因为血栓而遇险，最後在2011年温布顿回到场上，也在2012年温布顿东山再起。而她在2017年怀着身孕夺下澳网冠军，再次因为肺部有血栓而住院，最後也重新回到场上，在2018到2019年晋级四次大满贯决赛。

至於对比赛的革新，则是她和姐姐Venus共同的功劳。在制度面，两人一起为两性同酬发声；在文化面，他们启发了更多非裔选手的投入，就连美国之外的女性选手也有些受到启蒙；在球场上的技术面，她们将强力网球的革命推进，将球员的协调性与爆发力发挥更加极致，更不用说两人藉由稳定且坚强的发球，即使到了生涯黄昏仍旧可以让年轻对手苦不堪言。

而我身为一位写作生涯进入第六年的网球专栏写手，Serena代表的是什麽？

时间回到2003年夏天，当时在朋友家练琴完，那时候大家就开电视，然後因为没有其他好看的卡通，就转到了卫视体育台。结果当时正在重播前一晚的温布顿八强赛，是Serena和Jennifer Capriati两位名将的对决。在那之前我有看过介绍Serena的纪录短片跟访问，所以就有点印象。但那场比赛，就成为我看网球的启蒙比赛。所以如果不是因为Serena，我大概也不会这样爱上网球，甚至有幸（或不幸？）踏上了写手这条路。也正因为如此，这次Serena的退休比起我出生後有看过的其他引退，更让人感慨与感动。

如今，Serena要正式高挂球拍引退，我除了万分的祝福，当然还有崇高的感激与尊敬。感谢她让我进入网球的世界，感谢她替我们这些网球迷们留下这麽多缤纷回忆，也感谢她让这世界上许多女孩们得以追逐并实现梦想。

女王或许离去，但女王将永远长存。

Long live the Quee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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